第五十五天：《巴别塔之犬》[美]卡罗琳·帕克丝特 著（何致和 译）

日期：2015年4月5日

来源：校图书馆。

简介：全书282页+。

评分：3分。

repo：

（前方剧透注意）

已逝的人，在爱人的记忆里，鲜明如生。也正因此，尽管故事从头到尾以保罗的角度叙述，真正刻画得令人印象深刻的（或许作家真正想要刻画的），却是露西——这位从故事一开头，便已故去的女人。

合上书页以后很长一段时间，保罗都单薄得像一张写了寥寥几行字的纸；而露西——至少有那么一瞬——我以为我熟悉这个我曾拥有，不幸失去，在痛苦中回忆，又在回忆中令我受尽折磨的……爱人。

故事结束了，保罗的痛苦姑且算是得到了缓解。可我呢？我才刚刚爱上她，将将在痛失所爱的煎熬里，困兽犹斗般地挣扎。

这是浅层的理解。如果非要给我此刻心头蒙蔽的阴云找一个合理的、不那么锐利过头的理由，就是上面这种了。

而你——我问自己——你真的满足于这个解释吗？停留在这层就可以了？你仅仅只是为露西（爱人）的死亡悲伤？为那失去爱人的悲伤所感染，引起可笑的共鸣？

你敢说得再深入一点吗？深到扭曲成一团的，心理性不适的肠胃里？敢不敢再看一眼巴别塔三个字？告诉我，看着我的眼睛，告诉我为什么起这样一个不虞的题名？

你在夜里崩溃地大哭，瞪着镜子里脱落的发顶，在烟花轰鸣、除旧迎新的时刻站在黑暗的楼顶……哈，最滑稽的是，直到今天你连说出那句——那句令你没心没肺的短暂人生砰然终结的话语，你无意间发现的铁板钉钉的真相——的勇气，都欠缺。

好吧，你都这么说了，我还能说什么？

我发现。

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，也不可能真正理解你。

你的痛苦是无病呻吟，你的心理疾病是想太多，你的煎熬、挣扎和无休无止的噩梦，都——都是，瞎操心。

你能活着，有衣服穿，有饭吃，就该跪下来对这份慷慨，顶礼膜拜，感激涕零。

谁管你脆弱的脑浆里翻腾着什么？能比一碗热腾腾的豆花更吸引人吗？

巴别塔。

我亲爱的上帝，您到底在忧虑什么呢？

事实上，就算说着相同的语言，人们也很难听懂彼此。

自杀的念头只是一时的，露西告诉我。她这么对我形容：在一时之间，你不会想到身旁还有爱你的人们，不会想到春光正明媚，不会想到周末有一场你盼了许久的电影将要上演。这个念头会突如其来，没有一件事是顺遂的，连半个也没有，而你会有点像是在激将自己：是这样吗？你想到这总有一天要来的，只是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是那一天。你会拿起刀子慢慢伸出手腕，你会看着十九楼的窗户，心想，我可以这么做。不过，多半在这种时候，当你从高处往下看时，你会开始感到害怕，或是想到下面人行道上那些可怜的人——万一有孩子正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该怎么办？他们在有生之年，都得试图摆脱你强迫他们目睹的这个恐怖景象。你这么想着，那个时机就过去了。后来你会感到悲伤，想到自己再也不能看电影了；看着自己的狗，想到以后不知道有谁可以照顾它。这时，你就恢复了正常。不过，这个念头你还是一直放在心里，即使你从未这么做，却仍会感到一点安慰，因为你知道那必定来临的那天，可以是自己选择的。你把这个想法收进脑海，像把一颗酸掉的糖果塞进嘴巴，而这收藏起来的记忆所留下来的感受，和那股在舌头上蔓延开的酸涩滋味，其实几乎是一样的。

附图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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